“赶牲灵”及其润腔特点

　　一、民歌大师张天恩简介 王元方和杜锦玉这对恋人送别的场景，于是即兴演 张天恩（1911-1970），男，吴堡县张家墕乡 唱了一曲，正是现在大家熟知的这首经典陕北民歌 张家墕村人，该村临近黄河，地处清末驿站大道 《赶牲灵》。

　　上，过往客商熙来攘往，骡马大店很多，是秦晋的 王元方（1913-1993），男，山东单县人， 中间站，也是赶牲灵最繁盛之地。他十多岁就随父 1931年入上海同济大学，尚未毕业，1937年奔赴延 亲赶牲灵，学会了绑货卸货、吆鞭子指挥骡子，也 安，第二年入鲁迅艺术学院改学艺术。不久，分配

　　学会了跟在师傅后面唱曲子。 至八路军一二〇师的战斗剧社工作，做编剧、导 张天恩一生跌宕起伏，做了一辈子脚夫。他对 演，也拉二胡、吹笛子。后来，担任中国音乐家协 民歌的喜爱，加上赶牲灵途中的所见所闻，都为张 会秘书长、中国音乐学院党委书记，创作了很多优 天恩的创作表演奠定了深厚的基础。张天恩既是赶 秀的革命歌曲，王元方是第一个给毛泽东的《沁园 牲灵汉子，又是民歌手，合二为一的身份成就了 春·雪》谱曲的人。

　　他，也成就了《赶牲灵》这支歌。他去世后，音乐 杜锦玉，女，榆林米脂人，1938年在米脂中学 家吕骥缅怀并惋惜他的离世，于1989年为他题书： 读书，向往革命，参加战斗剧社，形象好，能唱会 “民歌大师张天恩”“著名民间艺术家张天恩”， 跳，主演《兄妹开荒》《白毛女》创造了陕北历史 并提议吴堡县成立“张天恩艺社”，还为艺术社专 上万人空巷的记录，在边区特别出名。王元方和杜 门题写了“发扬民间艺术传统”的条幅，以弘扬张 锦玉是一对恋人，一个编导，一个唱跳，正可谓郎 天恩为人民服务的文艺精神。 南开大学学生合唱 才女貌。当时，张天恩正带着运输队往绥德警备区 团在2001年第三届意大利格拉多国际合唱节上，演 运送物资。一天早上，王元方要帮搭他们一起回绥 唱了《赶牲灵》，夺得金奖。2007年，吴堡县将张 德开会，帮张天恩往牲口身上抬物资，牲灵队伍出 天恩和他的民歌《赶牲灵》申报为国家级非物质文 发后，驮队十几头骡子脖颈的铃铛都摇动了，远处 化保护遗产。2013年，张天恩与他的《赶牲灵》被 的杜锦玉目不转睛地望着起身的王元方依依不舍， 写入陕西小学五年级的地方课程，由此可见，“赶 这一幕被张天恩察觉到了，他即兴唱出了一首曲

　　牲灵”己经被作为地方文化开始深受各界的关注。 子，就是我们现在经常听到的这首《赶牲灵》。

　　二、歌曲《赶牲灵》背景概述 2009年，83岁高龄的著名歌唱家杜锦玉从北京 歌曲《赶牲灵》是由民歌大师张天恩自编自唱 回到陕北吴堡县张家墕村，拜谒张天恩老师的故 的，该曲子被誉为中国民歌十大精品之首，也是所有 居，受到群众们的热烈欢迎。她早年在西安民歌文 赶牲灵曲子中传唱时间最久，传唱范围最广的一首。 张天恩唱的这首《赶牲灵》有人物原型。根据 龙云教授在《信天而游——陕北民歌考察笔记》一 书中写到，在一次运送货物出发时，张天恩看到了 工团当演员，曾和白秉权等一起跟随张天恩学习民 歌，先后担任过中央歌舞团的独唱演员、合唱队队 长。杜锦玉曾以《赶牲灵》这首民歌风靡海内外，

　　被誉为陕北民歌《赶牲灵》的“第一唱”。三、歌曲《赶牲灵》的装饰润腔特点 3.《赶牲灵》的律动特色征

　　“润腔”一词，最早出现是在1961年，于会泳 张天恩的这首《赶牲灵》旋律（见上文谱例 先生在上海音乐学院任教时，为他的学生讲课时提 1）优美顺畅，线条走向高低交错，像黄土高原的土

　　出来并进行了全面讲解。但却未见他为此专门写过 丘一样连绵起伏。该曲律动感非常强，如同驮运货 文章，只是在他评论他人歌唱时用过这一概念。 物的骡子队伍有节奏地行进在黄土高原的上。 目前，在歌曲润腔研究方面做得比较全面深入的有 4. 的唱词：

　　许讲真的《汉族民歌润腔概论》等著作。润腔，即 歌词中大量运用了陕北方言及儿化音，如走头 在基本旋律上加以某种装饰音或辅以某种特别的演 （头儿）、骡（子儿）、三（盏儿）（盏儿）、白 唱方式，以突出音乐的风格性。民间歌曲较常见的 （bei）脖（子儿）、哈（巴儿）哟、哥（哥儿）

　　润腔手法有倚音和滑音两种。 哟等，上述的这些歌词唱完后没有直接归韵，而是

　　1.《赶牲灵》的倚音特点 加入儿化音，在嘴里转了一个弯，儿化音的运用使 倚音是陕北民歌润腔中变化形式最丰富的类型 的该曲更加生动自如。

　　之一，倚音主要为单倚音(分“前倚音”和“后倚 四、结论

　　音”)，如面谱例《赶牲灵》中：第3、6、12、13、 张天恩留下的这首经典的《赶牲灵》虽曲调短

　　14、16小节都出现了前倚音，与本音构成小二度、 小，但因创作者深厚的艺术积淀、丰富的赶牲灵经 大二度、纯四度的关系，这些形态各异的倚音在强 历及歌曲本身优美的旋律及歌词，加之其特有的叠 拍或弱拍上给基本音级予旋律装饰，使旋律更自 字、衬词、滑音的运用，使得该曲朗朗上口、生动

　　如、灵活。 形象、旋律动听，因此歌曲《赶牲灵》流传60多年 来，一直被广泛传唱。从某种意义上说，歌曲《赶 牲灵》已成为“赶牲灵”这一消失的传统运输行业 的代名词。正是张天恩唱红了《赶牲灵》，《赶牲

　　灵》也让更多的人记住了张天恩。

　　参考文献：

　　2.《赶牲灵》的滑音特色 [1] 垄耘.信天而游陕北民歌考察笔记[M].西安:陕西师范 较常见的滑音有上滑音和下滑音之分，多在曲 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2,12(1).

　　[2] 垄 耘 .说 陕 北 民 歌 [M].北 京 :文 化 艺 术 出 版 调中乐段开头或乐段结束之处，主要出现在一些跳 社,2011,12(1).

　　进音程中，使跳音更加顺滑。如谱例一歌曲《赶牲 [3] 张娜娜.陕北民歌手张天恩艺术成就探析[D].西安：西 灵》的旋律:第5小节出现了上滑音，从第4小节到 安音乐学院2014:1.

　　第5小节，小字二组的re持续四拍，最后上滑出四 [4] 全婕.广西南丹中堡花苗传统音乐研究[D].南宁：广西

　　艺术学院2011届硕士毕业论文. 度，结束在小字二组的sol音上，如同赶牲灵的脚 [5] 参考 与奇人张天恩，http://www.360doc.c

　　夫将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在空中甩响一样，这也是 om/content/13/0709/12/1297235_298682019.shtml

　　信天游曲调中常见的一种甩腔手法。 [6] 冯东旭:《张天恩和他的<赶牲灵>》[N]《陕西日

　　报》:2011,1(11).

　　[7] 吕政轩.《从“赶牲灵”到<赶牲灵>》[N],《榆林日

　　报》,2011,10(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