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往的乡村”话语机制 边,就不再感觉到害怕,大步走向前……”音乐响起
2017年,湖南卫视《向往的生活》开播,以“守 的同时,镜头划过照片墙与一幕幕的回忆,切合场 拙归田园”为主旨,建构出一幅“田园牧歌式”的乡 景,烘托情境。
村景观。 三、“自我”乡村形象的呈现
城乡景观的对立是《向往的生活》话语建构的基 作为乡村生活的主体,村民在节目中的呈现是脸 础。在先导片中,城市意味着压力、焦虑、浮躁,而 谱化、碎片化的,是从真实的日常生活与社会关系中 乡村代表悠闲、轻松、淡泊。逃离喧嚣,远离人群, 分离抽取出来的,是依明星的需要而存在的。更多时 呼吸新鲜空气成为前期调查中大多人的向往。节目中 候,节目录制局限在蘑菇屋这一人造的乡村空间中, 所展现出的乡村景象、生活细节、人的精神面貌共同 人与人的联系与交往也局限于常驻嘉宾与飞行嘉宾的 组成了“向往的生活”的话语机制,即乡村生活令人 互动。真实的乡村,本应占据主体地位的村民,在节 向往,城市生活让人逃离,乡村,为想要逃离城市生 目中是失语的存在。
活的人们,提供了世外桃源般的庇护之所。 节目中的村民包括围观者与参与者两类。围观者 场景本身便是隐喻,同样参与了建构。《向往的 大都无名无姓,或从画面中一闪而过,或被动地与嘉宾 生活》中所呈现的乡村图景,所有的活动都在这样的 寒暄互动,面对节目录制,他们是好奇的、羞涩的。
场景中展开。 参与者主要指为明星提供帮助,或与其发生买卖 一条从村口伸向小屋的水泥路代表着便利却不拥 关系的村民。他们的符号功能为在提供帮助或服务之 挤的交通。宽敞的房子、干净的院子代表着富足的生 外,展现其与明星的友好互动。憨厚、朴实为他们的 活和可供活动的自由空间。粮食与家畜代表着自力更 共同特征,个性在节目中被抹去。如借三轮车的小 生、自给自足的生活。这一切组成了一幅“田园牧歌 李、免费提供香菜的“香菜奶奶”、五金店让价的老
式”的乡村场景。 高。他们爽快、热情、大方,完美契合人们对于农民 此外,《向往的生活》的明星嘉宾本身也带有各 形象的想象。
自的隐喻。父亲般严厉万能的黄磊、母亲般温柔细腻 便利店老板小静为本地人中精明能干的代表。在 的何炅、孩子般调皮可爱的大华。如此的角色设定, 面对镜头时,她从一开始的冷漠,再到后来的精心打
展示了无血缘关系的人们所发展出的亲密关系。 扮,利用媒介为自己的商店做广告,并以合影为要 节目飞行嘉宾就像一张社会关系网,亲情、友 求,以便后续宣传。这也凸显出,当在媒介中进行自 情、师生情在乡村生活中慢慢展开,与城市社会的冷 我呈现时,即是是村民本身,也难以做到真实的展
漠与陌生形成映照。 示,体现出他们对于镜头的敏感与意识。
二、“他者”视角下的乡村景观 四、结论
明星嘉宾深入乡村体验生活,于乡村环境而言, 对乡村生活而言,明星为“他者”,村民为“自 属于“他者”。在他者视角下,何为向往的生活? 我”。但在节目呈现过程中,“他者”占据主导地 “我们在一起,就是向往的生活”,节目的广告词使 位,“自我”为“他者”的陪衬。“他者”乡村话语 用了“什么是什么”的定义式句式,以人,而非具体 的强势与“自我”乡村主体的缺失最终导致乡村形象 的图景,定义向往的生活。其中,“我们”作为第一 的他者化现象——即媒介呈现出的乡村景观为“他 人称的指示代词,含义丰富,可以是家人、朋友、爱 者”想象出来的建构的乡村,而非真实的乡村。这是 人或于自己而言任何重要的人。“在一起”,既为动 “向往的乡村”话语建构的策略。
作,又是状态。“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向往的生 活”,一语直击现代人的内心痛处,道破现代社会中 参考文献:
人原子化、无归属感的孤独。 [1] 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年.
“通过实在的努力,获得实在的成果,就是向往 [2] 赵华健,岳璐.娱乐话语与主流话语的合流——以真人秀节
的生活”,此句连用两个“实在”,暗含与无形商品 目《向往的生活》为例[J].青年记者,2017(20):62-63. [3] 卓光俊,张国强.纪实类综艺节目的乡土情结与创新之 的对比;努力与成果为同一过程的不同阶段,组成一 道——以湖南卫视《向往的生活》为例[J].青年记者,2017(35):60-
个完整的劳动过程。 61. 此外,《向往的生活》擅长利用已有一定流行度 [4] 刘丽菲.论真人秀节目的创作特色与文化价值传播——以 的音乐,赋予其全新的内涵。节目对于《房间》的化 《向往的生活》为例[J].传媒,2017(17):6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