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闲赏读,尺素之间,气象万千,引发得失幽思,故此一表为快,顿觉真宰淋漓。
艺之真昧,格致有度。
有明以来,画事南北分宗,笔墨境界,孰无定论。若观南派山水,烟雨飘曳,笔墨隐逸。气韵渲淡,江寒淼泛熹光微,意趣雅淡,山黛霭隐扁舸去。尺素之间,勾皴点染,画境幽远,一片江南。心中逸气不泥尘俗,草草数笔,挥洒自如,却是高处意味。譬如倪瓒,云林洁净,三两枯寂笔,所谓留白,俱填胸中沟壑。又如南田,于溪岸系舟,于江畔行吟,于暮林晚唱,墨色温润,如玉如琢,气象自在,俨然淡洁雅致。若见伯阳,须折枝一枚,问东风可堪。
倪沈二者虽不为同朝,而俱经家道衰落,历国事变故,阅世事观六经,境界自高。然而那个漂洋过海来看你的打工仔郎世宁则不然, 任性的把欧罗巴的古典家底生楞楞地嫁接到富丽堂皇的宫廷笔调之中,细微精到,无处不琢,似有崇敬之心,却是司隶之趣。故是倪云林高古简逸,沈石田清雅别致,堪称大家,而郎君无趣,不过一介雕凿画瘘匠人罢了。
文之真昧,言赅意远。
张岱在《西湖七月半》中描绘过六种人,前四种是俗世之人,击锣鸣鼓,“止可见人海”尔。第五种是畏寒之人,自指清高。此门之人擅于叹感天地人生,常在曲尽人散之后,行吟湖畔,笔墨亦出,将人世沧桑如月色湖面上的涟漪无限渲染,荡漾不止。张岱观而微笑,淡淡留下一语:“吾辈酣眠纵舟于荷荡中。”此不过十言,便道尽此中意。格调便可见一斑。
曾几何时,陈孔璋檄文几笔成力,声震曹营而鸣于天下;韩昌黎奏章不言百字,惊动朝野而名垂千古。若是放至迂腐书生笔下,百语千言尚不逮其意。今日赤壁仍在,东坡昨日乘舟而去,但留下了了百字,横空出世,道尽气象,令后者望其项背而仰止叹嘘。
人之真昧,德行恒宣。
《易》曰“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人生如行云流水,行君子之德行,唯高低耳。
人言高处不胜寒,其实哪有不胜寒? 叹高者不高,居高者不叹。低者畏高寒,所以低者不囿于地位优劣,实是心境之高低。无非是对“别人别事”的自我紧张。魏晋时,那个位高 权重的石崇不胜奢华,但金谷一场火,终荡无存,为孙秀所诛。陶潜布衣隐士,却“纵浪大化中,不喜亦无惧。”故而人生不需要过多依赖不胜繁琐的浮华以示其高。心灵超脱,对高寒的畏惧自然消除,棠梨煎雪,箪食布衣,纵游山水间。如此之人,胸襟自有丘壑,坦荡率真,下笔了了,气贯神通,尺幅之间,尽收万千之景。行水坐看云起,襟怀云水,当如此人生。故此有曰:低者畏高寒,高者一片云。
尺素之间,酣睡者几人?
魅力
艺术的深沉往往在于真挚满溢的情感抒发, 也正是艺术的魅力所在。
焦橙、铬兰与柠檬黄映衬,这是梵高《向日葵》的基调。展开画幅,满眼的灿烂便倾泻而出,铺张出暖意正好的午后。笔触厚重,绘成一组华彩的乐章。线条划过,涌成一股生命的力量。色彩奔放,使人感到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谁能想到,梵高此时已经罹患重病了呢? 或许命运是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汁液清苦却浇灌出不屈的鲜花。梵高将对生的憧憬,对绘画的热爱,对光与影的向往,尽数倾注到火焰一般热烈的向日葵中。最终,他的希望被凝结点、线、色,定格成永恒,有了这充满了暖意的向日葵。
《向日葵》的魅力,正是其苦难中不屈的精神基调。
线条缜密,淡墨渲染,层层铺展,这是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意境。铺开画卷,北宋汴河上下,京城内外,楼台馆宇鳞次节比,车船轿马喧嚣繁杂,各色人等沿街而列。了了数笔,因物象形;一幅浮世繁华的图卷缓缓而来。淡淡墨痕,气韵生动;半片江山雪耻的危机渐渐迫近。卷上繁华,卷后却暗藏一份阴冷。
《清明上河图》创作在北宋涣灭前夕,敌国袭扰,盗匪四起,民怨沸腾,帝国内忧外患,岌岌可危。有人推想,这幅画不仅记述了北宋是市民生活,更表达了作者的担忧。一介小小画师,又怎么能让高高沉睡的圣上察觉警醒呢? 他左思右想,最终ew?煹毚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