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电影为载体女性形象的构建以电影《朱诺》为例

　　文章以美国影视作品《朱诺》为例，通过其在 怀疑自己对幸福的理解。在家人的指点以及自我对 美国平权运动背景下对两位女性角色的诠释，强调具 于生命的思考后，朱诺逐渐认识到爱与幸福真谛， 有主体意识的女性形象转变，展现“被客体转化”的 最终完成了自我成长。作为一名女性作家，编剧迪 定位、重塑、回归，并从电影载体重塑女性文化角色 亚波罗·科蒂塑造了两个具有主体意识的独立女性 的视角，展现电影对现实社会女性的多重构建与理想 形 象 ： 少 女 朱 诺 和 寄 养 家 庭 的 母 亲 瓦 内 莎 倾注。 (Vanessa)。朱诺在得知怀孕后只对布雷克说了一句

　　一、电影语汇：塑造人物形象的载体 “我怀孕了(So guess what, I’m pregnant)”。 电影语汇作为传播创作者理念的载体，构建电 朱诺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向布雷克哭诉求救，而是镇 影的语言结构与叙事模式，从而塑造人物形象。电 定地告诉他这一既定事实。笔者认为，这体现出她 影媒介的人物塑造与剧本以及其所想表达的思想紧 主体独立女性意识的萌芽与实践。这样有自主意识 密结合。人物形象的雏形建立主要基于人物所有的 的女性形象也体现在朱诺独自联系堕胎诊所和凭借 情绪与性格。创作者以此为根据，为了塑造典型人 自身独立意识决定放弃堕胎，将孩子生下的举动 物，以故事单线或双线发展趋势为基础。通过电影 中。但笔者认为，朱诺作为原生家庭离异的青春期 语汇，创作者在典型人物身上倾注时代历史背景， 少女，拥有的独立自主意识并不饱满完善。这体现 人物背景，以及剧本叙事模式，来完善并不断深刻 在她对于“美满家庭”的不成熟幻想中。抛弃朱诺

　　电影人物形象。 的生母每年寄来的带刺仙人掌象征着朱诺心中无法 以此，电影语汇的完善程度决定人物形象的深 抚平的伤痛，她说“与仙人掌相比，被母亲抛弃十 刻程度。人物形象随着剧本与时代背景的展开不断 分糟糕”。原生家庭的破碎激起朱诺对幸福家庭的 得到完善。电影媒介在塑造人物形象的过程中，剧 渴望，也就是为何她将全部希望寄托于瓦内莎看似 本对人物形象塑造有基础奠基作用，而电影语言构 美满和谐的家庭中。 建起到强化人物形象的作用。电影语汇中，剧本角 在编剧科蒂眼中，瓦内莎可能是具有强大、完 度选择与叙事模式建立人物形象的基础。人物形象 善、成熟主体意识的女性形象。瓦内莎“从结婚起 的决定与电影创作者希望传递的思想深度密切相 就想抚养孩子”并“工作很晚为了之后省出时间照 关，因此，人物形象的雏形建立由电影剧本创作者 料婴儿”。这体现出瓦内莎清楚意识到自己想要的 的选择决定。人物的语言构建强化塑造人物形象， 是什么，并且为了承担养母的职责愿意付出辛劳， 因其承载并深化了创作者创作剧本时的主题思想。 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瓦内莎象征着成熟女性主义者 语言表达人类情感，因此电影语言结构是电影语汇 拥有的自由选择权利。瓦内莎在其丈夫提出离婚 中“最灵活、最直接的载体”。电影语言的运用将 后，并没有歇斯底里地争吵，而是平静理性地面对

　　人物形象更全面生动地呈现给观众。 丈夫，与他讨论并解决离婚手续等问题。她并没有

　　二、在电影中朱诺式女性形象的定义与塑造 给予观众所预期的怒火和绝望，而是敢于面对婚姻 在电影《朱诺》中，朱诺式人物分为主线人物 的失败和丈夫的离去。编剧这样的设计打破了女性 朱诺和配角瓦内莎。影片开始讲述了青春期少女朱 “不理智”的标签。笔者认为，从这一层面上讲， 诺 (Juno)在 好 奇 心 的 驱 使 下 与 同 学 布 雷 克 瓦内莎和朱诺形象的定位都是具有主体意识的独立 (Bleeker)偷吃了禁果，发现自己怀孕后，决定把孩 女性，区别为其对女性主义理解的深刻成熟度。这 子生下，送去领养的故事。在怀孕的过程中，朱诺 两位女性都被编剧科蒂定位为崇尚个人主义与尊重 目睹了她所认为美满的领养家庭的婚姻破碎，开始 个人自由选择的女性形象。编剧科蒂将影片的人物矛盾冲突与化解聚焦于体 形象，并以此体现女性主题，探讨主体意识转变的 现朱诺主体意识中不成熟的部分怎样被客体转化重塑 内在逻辑与客体日臻成熟的外在表现。电影作为传 的。在影片中，养母质疑朱诺“婚姻变化无常，你一 播该思想的载体，同样在构建女性形象上具有深刻 窍不通（You know nothing about the dynamics of 作用与影响。电影不是纯文本，而是对文本的再叙 marriage）”。朱诺将自己同学的例子与婚姻混为一 述，从文化融合角度上看，具有一定的独立性。电 谈，足以说明她性格定位中不够成熟的思想。面对其 影之外的符码，如地域差异、社会现象，或是男女 孩子未来领养家庭的离异，朱诺第一次向观众展现了 二元对立论等元素，是其再体现的内在。简言之， 她的脆弱，向父亲哭诉着“我已经看不懂人了 （As 不同于小说等文学体裁，电影结合了“影像，故 if I lost my faith to humanity）”。如上文所提 事，神话”三大特点，即结合了电影独有的立体元 及，朱诺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完美而对幸福美满家庭产 素，或基本叙事等技巧，充分展现了女性在解决现 生的执念。她认定离婚的家庭一定是“支离破碎的（a 实社会问题时的性格变迁，是凌驾于生活之上的 broken family like everyone else’s）”，却忽略 “现代世俗神话”。

　　了自己所处家庭其实也是幸福的体现。正如父亲所 电影《朱诺》便是这种典型的“现代神话”的 说，“我和你继母生活十年，我们很幸福”。父亲的 代表。在这样的电影语汇中，青春少女未婚先孕是 话是促使朱诺重视所在重组家庭的契机。父亲的帮助 西方社会普遍存在的女性形象盲点。所以电影创作 让朱诺意识到美满家庭不一定要完美无缺。父亲的劝 者力图创造出一个虚幻构想的故事，并予以理想解 导这一客体因素与朱诺自身的反思和她对瓦内莎的不 答。电影《朱诺》的场景设置范围较窄，剧情穿插 断了解促使朱诺对婚姻，对家庭的观念产生巨大转 于校园、住所及医院中。在电影语汇中，笔者可以 变。朱诺开始尝试接受“婚姻的变化”。这一系列过 窥见，导演将真实世界缩小为朱诺式的世界，在有 程象征朱诺从任凭自我情绪发泄的不成熟女性主义者 限的场景范围内构建丰满的人物形象，突出人物应 到有承担，具备理性思考能力的较成熟女性的转变。 对现实问题的能力；而现实生活中，场景应比电影 这样的释然与转变体现出朱诺的主体意识在客体因素 《朱诺》中所展现得更为错综复杂。这就体现出 影响下由不成熟的女性主义逐渐趋向成熟，最终与瓦 《朱诺》中构建出的女性人物形象，并非对社会困 内莎象征着的成熟女性无限靠拢。编剧也借朱诺形象 境的现实解答，而是凌驾于生活之上的世俗神话。 的重塑阐明意识转化是女性成熟的标志。 这是创作者有意创造外在于社会的幻想空间来置换 解决影片主要人物内部矛盾冲突后，叙事并没 现实问题，从而达到构建鲜活女性形象，回应现实 有陷入疲软，而是继续对朱诺与瓦内莎两位朱诺式女 问题的目的。

　　性形象作总结性展示。影片最后，不完全主体意识被 但是，为何有些观众和学者对朱诺式的女性主 客体转变后的女性主义者朱诺与在影片中始终具有强 义与女权的思想感兴趣呢？根据阿恩海姆的说法，在 烈独立自强与母性之爱主体意识的瓦内莎被新生命的 个人层面和人与人之间关系层面；在人类社会层面与 到来拉近、升华，最终回归到影片所歌颂的女性自我 自然现像层面；人都不满足于“自己感情的共鸣”。 意识上。朱诺是一新生命的给予者：她因未婚先孕这 《朱诺》传达出作者对人感情及相应困境，与生存状 一外部矛盾引发了对于家庭观的重新思考，并逐步完 态新颖的解读与表达：通过电影载体，高于现实的理 成自我形象重塑，朱诺是精神上的接受者。而瓦内莎 解往往符合观众心理定势，易于拓展想象空间。介于 是一新生命的接受者，即给予朱诺对女性自我意识重 朱诺文本上的理想性，电影容易使大众产生共鸣，使 新思考与转化的机会，瓦内莎是引领朱诺趋向成熟的 大众接受与传播其体现出的深刻思想。 精神给予者。在电影的语汇中，两位具有主体意识的 电影《朱诺》所展现的两位具有独立意识的女 女性通过婴儿新生达到形象融合，最终回归到女性自 性形象是电影创造者对现代世俗的理想与希望，而将 我意识探索这一命题上。 这一理想用视觉媒介的电影载体传达出来，更加直观 从电影语汇的本质上来看，笔者认为，编剧科 构建出两位女性的形象，使本看上去充满理想主义元 蒂在创作电影脚本时，总体上抓住了强化两位女性 素的虚幻故事讲述得真实感人。其次，影片所想传达 独立自强的主体意识这条主线，通过未婚先孕这一 的女性主义独立意识与电影的叙事相互融合，推动着 外部矛盾推动主角朱诺内心的冲突与冲突化解的辅 人物走向，而人物的塑造又决定并牵制着电影的叙 线，有机结合逐步展现塑造朱诺式形象，从而阐明 事。本章指出，电影《朱诺》不可被当成为对社会问 主体被客体影响而转变的意识为女性走向成熟独立 题的现实解答。但其构建出深刻丰满女性形象，符合

　　的标志。 观众的心理预期，折射出现代社会人对于青春少女未

　　三、电影载体衬托朱诺式形象 婚先孕，女性主义自我意识与被客体改变的主体，即 编剧科蒂利用电影语汇，就文本构建两位女性 为个人成长的普遍看法，具有极大的挖掘探究价值。